数字在记分牌上凝固时，杨鸣的西装褶皱里渗出某种粘稠的沉默。辽宁体育馆穹顶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，将105-96的比分烙在七千双充血的眼球上。"那些数字会突然咬人，"主教练摩挲着战术板边缘脱落的塑料皮，指尖沾满白色碎屑，"当观众席的声浪形成漩涡时，连战术板上的线条都会扭曲成蛇。"
Opta数据显示，新疆全队累计跑动距离比首战减少12.3公里——恰好是乌鲁木齐到沈阳的直线航程。更衣室飘来医用喷雾的刺鼻气息，阿不都沙拉木的护踝孤零零躺在通道拐角，像具被抽空灵魂的甲壳。赵继伟的汗水在镁光灯下蒸发成盐粒，他盯着记分牌喃喃："我们其实在和影子打球？"
杨鸣擦拭银质袖扣的动作突然定格，袖口内侧的队徽在镜头前诡异地反光。"当对方只剩十具会呼吸的躯壳…"他喉结滚动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，"那些呐喊声究竟是助威还是超度？"看台某处传来玻璃瓶坠地的脆响，某位球迷正用指甲在座椅背面刻下"2-0"的凹痕。
资深运动医学专家在直播间举起X光片："新疆的伤病名单正在发生量子纠缠——赵睿的脚踝肿胀与齐麟的腰肌劳损呈现镜像对称。"他的钢笔尖突然戳破纸面，墨迹在片子上晕染成问号形状。此时更衣室传来金属柜门的撞击声，杨鸣的倒影在镜面墙砖间裂成十二块。
"胜利的保质期可能比医用绷带还短，"笔者注意到郭艾伦的球鞋在储物柜里自动系紧了鞋带，"当对手的伤病成为你胜利的注脚，记分牌上的数字终究会显影出某种苍白。"通道尽头，新疆队的大巴车尾灯在雨幕中明灭，像十盏摇晃的引魂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