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运的三分雨淹没了洛杉矶快船最后的航程。在丹佛高原海拔1606米的窒息感中，祖巴茨抓下十四枚篮板如同拾取十四块浮冰，却终究抵不过掘金摧枯拉朽的第三节洪流。当终场哨声割裂空气时，这位克罗地亚中锋的球衣领口被汗水蚀出盐渍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快船队徽的裂缝。
"我们的油箱里装满了沙子。"泰伦·卢的瞳孔倒映着数据屏猩红的-17正负值，这个数字像诅咒般钉在祖巴茨的姓名栏下方。Opta的追踪系统捕捉到令人窒息的细节：当约基奇在油漆区起舞时，快船内线防守者的平均反应延迟达到0.47秒——恰好是命运齿轮转动一齿的时长。
更衣室飘散着医用喷雾的苦杏仁味。祖巴茨将毛巾蒙在头顶，潮湿的纤维下传出沉闷的喘息。他的十次出手中有五次在篮筐边缘旋转三周后滑出，仿佛被某种不可抗力牵引。转播镜头曾扫过他第三节末擦拭眉弓的瞬间，汗珠坠落在记分台边缘时，掘金刚完成本场第9记转换进攻。
"他像被困在琥珀里的史前巨兽。"ESPN分析师马克·杰克逊在赛后节目里转动着战术笔，"当现代篮球需要内线完成四次折返跑才能摸到一次球时，祖巴茨场均10370米的跑动距离正在诉说古老中锋的黄昏。"
场边有位穿着鲍尔默同款船长服的老球迷，将1970年的快船纪念币塞进祖巴茨的储物柜。"这孩子背负着整个巴尔干的重量。"他的胡须沾着啤酒泡沫，"你们看见他第二节封盖时眼里的光了吗？那是亚得里亚海未被污染的浪。"
笔者凝视着技术统计里刺眼的禁区失分62分，忽然惊觉祖巴茨的十四次篮板争抢恰似十四次打捞沉船残骸的尝试。当穆雷投进那记压哨三分时，摄像机捕捉到克罗地亚人后颈肌肉不自然的抽搐——这是肉体凡胎对抗命运时最诚实的战栗。
更衣室淋浴声渐歇时，某个未被带走的护腕仍在长椅上微微震颤。丹佛高原的夜风穿过通风管道，将快船最后的蒸汽时代呜咽吹散在落基山脉深处。